b1ast

讨厌鸡蛋饼的铁血幻右人

爱发电:b1ast

【七夕24H】某幻的恋爱日记

by blast 

ABO设定✅

红茶味alpha猩学弟X奶油味omega 幻校花✅

年龄差私设为三岁左右✅

某幻第一视角✅

含有部分日记形式✅

你王哥真名预警✅

正文字数1.1W+✅

 

 

(时间设定与现实不符,比我们前一些,OOC我的。另外,文中的“母亲”或者“妈”指的omega不论男女)


评论莫多莫多

 

 

 

 

 

 

————————————————

 

 

 

 

 

  某幻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直到那个下午看到先生又一次目不斜视地快步走过门口的花店,他才梦方醒一般猛地想起来

 

  ——“我忘了这个人曾怎样爱我”。

 

 

 

 

 

 

 

 

 

 

 

 

 

 01

  我是从大学的最后一年开始写日记的。

  我脸皮薄,看到以前的一些想法可能会觉得不好意思。

  但我还是坚决地拿出了手头最贵的一本本子,写上了日期——2022。

 

  因为那一年我遇到了王瀚哲。

 

 

 

  他来加我,说是和我同系的学弟,仅此而已。

  

  没有刻意地套近乎,或者过于急切地表达好感,抑或用一种高位对低位的俯视,像某些alpha 对omega 那样。很显然他是一个有分寸的人,无论他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这让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很好。

  我的朋友其实不算多,在太多人面前我常常比较拘谨——但是桃花旺得异常——

我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是一名omega ,奶油味S级的那种。S级的omega人数极少,不到1%,而生育能力强,基因优异,长相拔群,信息素诱人,并且98%的alpha 都会与这类omega 有相当高的匹配度。因为狼多肉少,一些富豪高官的alpha 子弟会对其采取垄断式的追求。我们学校的S级omega 只有我一个,我就这样成为了所谓的“校花”。

  科学原理固然可信,但是我并不觉得数据足以决定我的人生,匹配度高固然好,但只要相爱,这些数字理论都没什么大不了的,级别也是,不过是信息素检测的结果。况且这样看似优越的条件,对我而言并不讨喜。

  我清楚极了,我的父亲一心一意,只想要一个优秀的alpha 孩子。

  

  正因为天生的东西不能改变,才要用后天努力去爱一个人。

  所以“校花”这样莫名其妙的头衔,我不太在意,也无所谓。

 

 

  事实上我在分化前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坚信自己应当是个alpha 或者beta——无论从身高、体质还是学习能力。在我当时对第二性别为数不多的印象里,omega 是脆弱娇气、甜美温顺而需要法律和社会保护的人。因为我的母亲,我朋友的母亲,我母亲的母亲,都是这样的人。

 

 

 

  后来我才知道,并不是这样的人成为了omega ,而是因为成了omega才渐渐变成这样柔弱而单薄的模样,附着着alpha 生长

  ——因为放不开,

因为太爱。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02

^2022年3月  晴

  遇到了一个叫王瀚哲的学弟。

 

  

  我第一次见到学弟的时候,他在打篮球,我当时也没有特别注意,只是他实在太高了,足够显眼。所以我多看了他一眼,注意到我的视线,他冲我笑了一下。

 

  不久之后,我在学校的表白墙上再次看到了他打球的照片,才知道他叫王瀚哲。

 

 

 

 

 

  真奇怪,我分明是从来不不相信一见钟情的人,但他之于我好像有些与众不同的磁场,让我忍不住把那张照片多看了几遍。

 

 

  最初,他会给我发消息问一些关于社团或者借书或者专业课的信息。偶尔也“越界”,问一些我的私人爱好或者讨论学习生活之外的东西。

王瀚哲很聪明,他似乎有一种alpha对于omega 心理的独特嗅觉,而总是可以在我感到不适应之前把一点点越界的脚步收回去,并且适时地留白,将我们聊天的频率控制在“经常”与“过于频繁”之间,换句话说,我愿意聊天的时候他总是在,但是并不会打扰我的生活。

  这样微妙的克制让我很难拒绝他带一点示好色彩闲谈。对于alpha 的感兴趣或者追求我一向选择逃避,可是他的举止就像是告诉我退路在哪里,又一边让我不好意思退却。所以我们无空窗地聊一个月。不可避免地,他知道我的信息素是奶油味,手头有时拮据,很喜欢写作与音乐,会写日记(虽然写日记是我胡诌的,但为了不让他觉得我在没礼貌地敷衍他,我在回答他之后开始写日记了);我知道他的信息素是红茶,是S级的优质alpha ,阳光开朗,家里条件似乎不错,喜欢打篮球,喜欢音乐,喜欢尝试新事物,

喜欢我。

 

 

 

 

  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很有趣的人,热心友善,他的交友面和知识面像是没有尽头一样,什么地方都有朋友,什么话题都能插一嘴。

  

  即使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但是我真的开始隐隐感受到书里那些让我向往憧憬的词,陶醉、浪漫、幸福。我也会在对未来的胡思乱想里,把这个人放进去,然后高高兴兴地回魂继续写我的论文,过我的日子。

 

 

 

 

 

 

 

03

 

 

^2022年4日6日  晴

  今天王瀚哲约我出去了,这是他第一次约我出去。

  或许我觉得他有意约我可能是自作多情,但是我愿意这么想。

  有谁能不对这样一个alpha 心生一点好感呢。

 

 

 

 

  王瀚哲开始约我出去了。

  这是他第一次约我,就在门口的咖啡馆。

  我们相约的理由带了一些刻意——讨论夏季的音乐节校园活动。

 

  我习惯性地提前到了,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冰美式,对面的空位置上放着一杯热拿铁,还没放温——我很少有余钱买饮品,但这次还是心甘情愿地破费了。穿着黄色卫衣的少年捧着一束向日葵就这样向我走来。

 

 

 

  我忽然就忘记了那些冠冕堂皇的由头,脑袋里空空荡荡,等到他坐到我对面的时候也没有憋出一句话来。

 

  “学长,下午好。”他笑的时候眼睛弯起来,卧蚕很明显,非常有感染力。

  我不由自主地也跟着笑:“下午好,王瀚哲。”

 

  我没有从他身上闻到红茶的味道,应该是喷过信息素阻隔剂的缘故。这是一种过于照顾我的体贴,我觉得应该给他加分。

  

 

  他将一个手提袋和花一起递给我,里面装着几个还热的小蛋糕。我收下了,只吃了一点垫垫肚子,莫名其妙地不想让他觉得我为了有钱请他一杯咖啡,连早饭都没吃——即使事实就是这样。

  在我吃的时候,他把我们俩的饮料换了一下,还是笑得很坦荡,他说:“喝冷的对胃不好。”王瀚哲的举止太从容,好像这些言行不是他在关心我,而是本来就该这样。这让我没有被帮助的卑微感,依然可以平等愉快地聊“组织音乐节”的主题——我刚好在这时想起来了我们应该说什么。

  我又在心里给他加了两分。

 

 

 

 

 

  可能是脑回路差不多,又兴趣相投 ,我们讨论的进度意料之外地快,快得几乎让我还有些不舍。

 

他笑着看表示意我还有事去。

我很理解顺从地说:“那你去吧。”

 

 

他离开了。

我还坐在椅子上,捧着马克杯喝没喝完的拿铁,这时候我才又拿出了凉的差不多的小蛋糕继续吃。

 

 

 

四月份的樱花开得正烂漫,我才发现有这样在低头奔忙中错过的美景。这个世界一向是如此绚丽的吧。

 


王瀚哲从咖啡馆的玻璃窗外走过,似乎是注意到我的目光,回头冲我笑了一下,挥了挥手。


后来我才知道他临走前把咖啡钱结了。

 

 

 

 

 

我笑着目送他,无法否认那一刹那的心动。

 

 

 


我的春来了。

 

 

 

 

 

 

04

 

^2022年5月

我想今天我该记录一下。

今天是王瀚哲开始追我的第一天。

 

 


 

一个月后王瀚哲开始追我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这一个月中他约我出去的次数越来越多,他会在我宿舍楼下等我,捧着一束向日葵,偶尔是满天星。我住一楼,看到他等就会冲下面喊一声“马上来”,他就会说“不用着急”。

 

我当然知道不用急,他会等我的,他一向是这样。

 

 

 

 

一个月,足够我真的开始喜欢他了。他似乎也感受得到。

在五月早樱败谢的时候,他最后一次找蹩脚的理由约我出去,郑重地告诉我,他要开始追我了。

 

 

 


比起口头,他更喜欢用行动。

他每天会跑出校门给我买早饭,我不清楚他怎么知道我喜欢南门外那家店的炒面的。


只要课不冲突,他就会带一束花站在宿舍楼下堵我,跟着我去蹭课,即使是他尚未学过的内容。

 

 

 

 

他每天早上都会笑容灿烂地问我有没有多喜欢他一点,但我还是没有给出正面的回应。在情感关系中,omega实在是太被动了,我不得不谨慎——即使我清楚地知道王瀚哲肯定不会让我处于被动。他总是很照顾我,不管是我不显露的内心的敏感,还是对于alpha不由自主的戒备。

 

 

多数是面对面,有时是发信息,他每天傍晚都会告诉我,他很喜欢我。

 

然后跟我说晚安。

 

 

 

到我毕业之后,他动用人脉帮我找了一份待遇好并且算有闲的工作——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我对这份工作很满意,我不喜欢长时间过于忙碌的工作,这会让我失去创作音乐和文字的动力。

我创作音乐的方式比较简陋,就是在网上看看教程,然后剪辑一些音频。

我并不会什么乐器,我曾经和家里提过,这是我孩童时期对家里提过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要求。

然后我得到了一个白眼。

 

因为是omega ,我的父亲并不喜欢我,我知道他早就打算再要一个alpha 孩子,只是因为生了我之后,我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好,不能够承受再一次的生育了。我的父亲很爱母亲,所以也就作罢了,只是从此之后我的生活费大打折扣,他也再不屑于看我一眼,于是母亲也和我疏远了。

 

 

 

到我现在工作,和家里就再没有联系了。

 

 

 

 

但是王瀚哲总是在这里,在我旁边。如果小组有项目,我下班会比较晚,但每一次我走出办公楼都会看到他亲自开车在门口等我,而我总是学不会拒绝。

 

 

车子的后座总是放着向日葵,偶尔是丁香或鸢尾,丝带将包装纸扎得工整而美观,是那种有一点粉色闪粉的蓝——他知道我喜欢。

我当然明白他的用意,但还是查了这几种花的花语,忠诚、初恋和思念。相对隐晦一点,不去查就不知道。他不会送我玫瑰,但是他看我拿起那束花的眼神,我知道他其实是想送的,只是热恋的花语过于直白,他怕我不适应,落荒而逃不给他机会。

 

我很感谢他的循序渐进,因为我确实腼腆于谈及感情。

 

 

 

车上闲聊的空档,他知道我想学乐器,他就答应教我吉他:“好学的,我都能学会,我小时候被家里人逼着学乐器,钢琴什么都放弃了,最后选了吉他。连我都能学会,你肯定可以的。”

我答应了,每周六,他都会教我弹吉他。只有他教我调整手势而靠的过于近的时候,我才会闻到一点点红茶的味道,我以为是他控制距离的结果。

 

 

 

 

 

他还是会问我有没有多喜欢他一点,这会儿他没法在宿舍楼下堵我了,但是他会经常发信息,配着几个有梗好笑的表情包,让这些表白一样的问题显得随意一些,不那么难以回答。

 

 

 

 


 

 

 

05

 

^2024年7月

我想我没有那么铁石心肠。

我必须承认我是爱他的。

 

 

 

我从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回应,他却坚定不移地追了我两年。我从来没有遇到一个人这样爱我,我自问没有这样的意志去抵抗浪潮一样无止息的爱意。

 

初夏的傍晚还是凉快的,我申请了提前下班,出去买了一大束玫瑰花,鲜红地在未落的阳光下盛放。5:20p.m.,王瀚哲的车一如既往地停在门口。

 

 

他似乎很惊讶于我会用这种直白又张扬的方式答应他。

 

 

 

 

我笑着敲敲驾驶座的车窗,他摇下窗来,我把玫瑰塞进他怀里,我还是不够坦诚:“你得逞了,臭弟弟。”

 

他笑着拉住我的手,亲吻我的脸颊。

 

 

 

 

我被他拥在怀里,我很放心,我觉得自己选对了人,和那些倒霉的omega 不一样。

我相信他是爱我的,就和我爱他一样。

 

 

 

 

 

 

 

 

06

2025年4月6日

我们结婚了。

我说不用那么早,他非要选我的生日结婚,他说他爱我整个人,所以要爱我的一生。

婚礼很复杂,瀚哲偷偷让服务员把酒换成了某岁山,所以我今天千杯不倒!

 

 

 


他是一个很有趣的人,虽然总是喜欢开我玩笑。

他拉着我爬山、远足、去海边。我们拍了很多照片。

 

——对了,王瀚哲有一次发现我摆弄他书房的相机,就把它送给我了,他说他对这个不太感兴趣,给我正好。后来我自学摄影的时候镜头不小心敲碎了,我在网上搜镜头的时候才发现这个相机是一个大品牌的限量版——

 

 

我的相机里风景照很少。我不会像刚学摄影那会儿费尽心力去考虑构图光影拍漂亮的景。身边的人远比那些景重要多了。

爬山的时候王瀚哲还趁我不注意偷拍我,留下的全是痛苦面具,他说这叫抓拍,拍照就要拍最好的东西,“拍那些景色又拍不过网上的专业图,但是我家某先生全世界可就独你一个嘞!”

 

 

我们总是大笑,我觉得我比之前在父母身边的时候开朗。

 

 

结婚的前一周,我们去卫生中心测了信息素匹配度。

我觉得这大概是我们的恋情中唯一美中不足的——我们的匹配度几乎为0。

虽然我相信信息素的作用在心之所向面前不值一提,但是还是难免有些挫败——我从不知道S级omega和S级alpha的匹配度能低成这样。我也才想到我几乎闻不到王瀚哲的信息素原来就是因为没有闻到的能力而已。

王瀚哲就捧着我的脸,非让我看着他,他还是嬉皮笑脸的样子,好像我们的信息素匹配度是200%。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正大光明地亲了我一下。他说:“我觉得红茶和奶油就是中西合璧的绝配啊!”

到走出卫生中心的时候他还拉着我说什么:“你看你是我的2%,我是你的2%,我们这样的情侣很稀有的!简直是天造地设!”我忘不了那个前台小姐姐的眼神,好像写着“从没见过信息素这么低还高兴得跟孕检两条杠似的”。

我还是跟着笑出了声,我知道他想让我开心。

 

 

我们的婚礼非常隆重。他为我戴上戒指的时候眼里都是我。王瀚哲家里很有钱,他说再也不需要我仔细打点着花每一天的钱。他说我是他见过最美的omega。

所有肉麻的情话在此刻都是烂漫的一部分。再一次确认着,我们是一对热恋的灵魂。

 

 

 

 

 

 

 

 

07

 

 

2026年1月

我本来应该把王瀚哲带回家过年的。他挺想见见我爸妈。

但是他大约是打听到了我父母家做生意,生活挺充裕,又想到大学的时候我的拮据,而察觉了我和家里关系不好。

然后就说算了,他不要见我父母了,他们对我不好。我说没关系的,我也很久没回去了。我不喜欢记着仇,没有必要为了不爱我的人把生活弄得乌烟瘴气。“你不高兴,我就不去了呗,”他是这么说的,气呼呼好像他才是那个吃了亏的。

 

 


这半年是我最幸福的半年。我们继续经历着闲暇之余到处游玩或尝试新事物的时光,每一天都在幸福和新奇当中。

他格外腻着我,出门去哪里都要跟我报备,我出门他也总要问一句,即使只是去楼下自动售货机买两包零食。

 

我彻底摆脱了抑制剂,也终于知道那些生理课上所说的“易感期”是什么样的。即使他被本能趋使得几乎失去理智,也总是尽力温柔,我说没关系的。我们的信息素匹配太低了,这让王瀚哲的特殊时期过得很艰难也过分激烈。我们总试图让对方闻到安抚信息素的味道,到房间里信息素浓度高得离谱几乎充斥所有空间的时候,我才在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中闻到了浓郁的红茶和奶油的味道。

虽然那一周我都下不来床,缺乏对应安抚信息素的交合本身如同一种隐痛,但我愿意将这视为激情的一部分。

 

 

 

他知道我不喜欢吃药——因为小时候吃药总是咽不下,水过药化了,苦味在舌根弥漫久久不能散去——他从来不逼我吃药,只是自己克制着不进生zhi 腔去。

 

 

他还是会变着花样每天给我买花儿。有一天中午我才醒,拉衣柜门里面满满当当是妖艳的蓝玫瑰;又或者是在我放书稿的柜子里;或者在他送我的木吉他的琴腔里插上一束刚开的雏菊。

 

 


花很美,我沦陷了。

这样的爱人,有什么是不能给的呢?他已经送出全部的浪漫了。

 

 

 

 

 

 

 

08

 

2026年10月 雨

没有夏天那么热了。

王父前阵子开始给王瀚哲安排一些大活儿,把他安排到分公司独立带项目。他太忙了,早上六点多起床晚上十一点才回来,黑眼圈越来越重了。

我劝他好几次要好好休息,他都拒绝了,说马上就可以完成了。我当然想支持他,可是他实在是太累了。

他同事早上给我打电话,说他低血糖在休息室昏倒了,还好发现得及时。我急坏了,下午就到他们公司去堵他:哪能这么伤身体呢?我一定要他回家歇一天,他非不要,他说项目在关键时候走不开。我一想到他早上昏倒我就感觉脑子嗡嗡响,后来不知怎么就吵起来了。

这是我和王瀚哲第一次吵架。

 

 

 

 

 

他不高兴,坚持觉得自己是对的,这下连家也不回了,就在公司休息室休息。我也赌气,我又没做错什么,他哪来这么大脾气?我还不是为他好。

 

冷战持续了一个月。


一个月后,他的项目完成了。

 

王瀚哲捧着一大束向日葵鞋都没换就冲我扑过来,没骨头一样赖在我身上不走。我从没想过一个人的黑眼圈可以这么深。我一边心疼地抱着他,怕他滑下去摔着,他倒没心没肺地冲我笑,反复说:“终于完成了!”这次的设计稿甲方非常满意,打算把两套方案都买下来。

然后倒头就睡。我费了好大劲才把这个快一米九的大高个挪到床上,他就这样没知觉地一样睡了一整天。

 

 

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我去逛街庆祝,还兴高采烈地买了一个大蛋糕。

 

 

 

结婚一年了,我从没见过他因为什么事高兴成这样。

 

 

 

 

看着他,我心里的念头就越发清晰了起来。

 

 

 

 

 

 

09

 

2026年11月 晴

我做了一件大事,但我觉得很值得。

 

 

王瀚哲没休息几天就又忙起来。

 

我越发坚决——

今天我去辞职了。

 

我觉得王瀚哲真的很需要人照顾,如果他可以回家睡个好觉,而不是在办公室或者休息室都放不下腿的沙发上窝着;又或者不吃那些又油又咸的外卖快餐,而能吃上家里的菜,我觉得这一切也都会好很多。

 

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业心,有闲搞搞音乐呢也不错,我学得差不多了,正有自己创作歌曲的想法。

 

 

为了王瀚哲,什么都不亏。

 

 

 

 

 

 

 

 

10

2027年6月11日 大雨

瀚哲说他很忙,没空回家吃晚饭了。

一开始我有点生气,因为我最近发情期,他老不陪我,但是他发信息跟我道歉,看在他早上吻了我的分上我就原谅他了。他好像很抱歉,给我订了一束黄郁金香。

 

我知道他忙——这小半年来他不是出差就是加班的。我没告诉他发情期到了。

 

 

花订的是傍晚才送到。

一会儿应该就到了。

 

可我没有力气拿。

 

 


 

信息素与抑制剂的作用是相互的——我拿起B型抑制剂,把一管透明的液体从左臂注入的时候才深刻地认识到这一点。

不够强效的激素只让信息素潮更加汹涌而紊乱,小小的淋浴间里,我像被粘稠的奶油淹没,渐渐封窒了呼吸——痛楚发自于血液,却不至昏厥,逼迫我清醒着承受,这该是酷刑的一种。

我无力地倒在瓷砖上动弹不得,好像听到电话铃响,但没有力气接通。左手手臂上一片青紫的淤痕,我数了数,有六个针孔,才想起来: 真快啊,今年已经过去六个月了。

 

他没空陪我过发情期,来个电话也是好的。我听着手机炸耳的音乐,暗暗祈祷这铃声可以长一些,我又觉得我可以忍住痛了。眼泪好像忍不住,还是落下来了。

 

 

 

好可惜,没有力气接瀚哲的电话。

 

 

 

 

 

 

 

 

真的好可惜。

 

 

 

 

 

 

11

2027年6月12日 晴

今天早上天气才放晴了。

那束黄郁金香我不太想收,但是它们挺可怜的,我就留下插在花瓶里。

 

 

我不记得昨天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反正越早越好。

 

 


那束黄郁金香放在门口,被一夜暴雨浇得半死不活。

 

我还是不愿意承认。

今天早上我醒过来本打算给王瀚哲回个电话的。

但是手机里只有一个陌生号码的未接来电和短信。

 

 

【未接来电:13*******09】

「13*******09:您好,您的花已经送达。打您的电话没接,花我放您门口了,您记得收一下。」

 


 

 

我把那束还带着潮气的黄郁金香拿进了屋,又习惯性地去查花语——王瀚哲的心思之前在这方面总是很细腻。

 

黄郁金香的花语:名声。

 

 

我皱着眉头又往下划,王瀚哲送我的花总该还有其他解释。

然后我才在相关检索里找到:

黄玫瑰——表达歉意与祝福。

 

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一夜的苦痛让我没法平静地面对这样的错误——但是对着一束花,还能说什么呢?

 

 

花朵用丝带简单地系着,没有什么漂亮精致的包装。不知道是不是淋湿后又被清早的阳光烤干的缘故,本就不多的花瓣掉了几片,余下的干瘪萎蔫地皱着,称不上好看。

 


大约是有些同病相怜,我把它们留下了,插在花瓶里。被打折的几朵低着头,我用透明胶把它们粘好了,就这样百无聊赖地对着它们刷手机。

手指又停在通讯录里王瀚哲的号码上,我给他的备注是“老公”,虽然刚结婚那阵他总想让我叫,黏了我一天我还是没叫出口,但是那天晚上他睡着以后我就把他的备注改成了这个。

 

 

 

电话最后还是没拨出去,我怕打扰他开会。

但是为了表现我的愤怒,我把“老公”改回了“王瀚哲”。

 

 

 


 

等他表现好一点再改回去好了。

 

 

 

 

 

12

2028年4月6日 雨

我才发现我还有这本日记本。

今天王瀚哲也没有回来。

 

 

 

重复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买菜,做早饭,送便当,写歌,送便当,写歌……我总想着,哦,今天太忙了,没空,明天写,到后来连写的念头都淡了,忘了。

王瀚哲的事业顺风顺水,身体也再没出什么问题。只是很少再回家,我似乎也习惯了这样的时光,每天做做家务,如果他来了,我就热情地欢迎他,做一桌好饭好菜——我烹饪的水平越来越高了。

他不来,我就继续过这样的日子,写写曲子,时间到了用用抑制剂——我换了A型。

我们的匹配度真的很低,左右都是痛,用他和用A型抑制剂,除了体力消耗外也没什么大差别,适应一下就好了。

 

 

27年的时候他还只是偶尔不回家,那段时间我为王瀚哲写了很多曲子;可是现在他只是偶尔回家了,我的曲子大多数都没有时间给他听。

而即使回家,我们也很少说话,相对无言,吃完,他就去加班。好在这样我还可以在家里的二楼看他从小区门口向我走过来,我就张开手臂假装他会像以前一样迫不及待地跑过来拥抱我,然后给我一束花。

什么花都好,什么花都漂亮。

我已经不记得上次收到花是什么时候了。


 

 

那些动人的花语:热情、忠诚、爱慕,这些美丽的字眼,在现实中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今天他也没有回来,今天是我的第几个生日了?

我不记得了,好像是第三十还是三十一个了。我小时候家里从来不给我过生日的,后来我和王瀚哲在一起了,他每年都给我过生日,可是现在他太忙了,没空给我过生日。他太忙了,我挺理解的,身体不累坏就好,我只希望他平安顺遂,别的也没什么了。岁数总是一年加一岁,总记着算着挺麻烦的。

忘了就忘了吧。

 

 

 

 

一晃就是两年啊。

 

真的很快很快。

 


 

 

快到我看着这里面记录的那些过去的琐事和两个人合写的甜言蜜语都觉得恍如隔世。

 

 

 

 

 

好像一种美妙的幻觉,好像这不该是我的前半生。

 

 

 

 

 

 

 

 

 

13

 

2029年11月10日 晴

我又忘了写日记了,我的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

今天王瀚哲很生气。因为我遇到了一个alpha。

 

 

 

又一年过去了,我又给王瀚哲送了一年的饭盒。

 

他们公司的前台都认识我,说总裁夫人和王总真是相爱如初,令人羡慕。

 

 

谁又知道其实我这个挂牌的夫人一年也没能跟他们王总说上几句话呢?

 

 

他回家的次数还是这样少。

我们还是这样沉默寡言。

 

 

 

他不再玩吉他,也没时间陪我出去拍照或者旅游。

那些好像都是蜕下来的东西,就这样不可挽回地留在我的青春时代了。

而我的青春时代呢?早就被时光一点一点淹没到无影无踪——我已经三十多了啊。

 

 

 

 

为了给自己找回青春活力,我鼓起勇气报名了本地的音乐节。

 

在去彩排的路上,我遇到了一个alpha。

 

我的日子常年保持在超市——家——王氏公司,我走在路上,像走在我从没有住过的陌生城市,可我分明在这里住了十年了。我经过一条路,居然没有发现这是我大学门口、我曾经最熟悉的那条街。

这条街翻新了吗?我无措地只知道迈步。无法判断是这里真的不一样了,还是我的记忆实在太模糊,又或者两者都有。

 

 

 

我像个初来乍到的外地人,就这样不可避免地在我住了十年的地方迷路了。

 

连续绕错路八回的我懊丧地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手抓在头发里,不去看表——我知道就快错过彩排了。

 

 


寒兰的香味是突然出现的,称不上浓烈,但是足以引起我的注意。

一只修长的手伸到我面前。“你是去音乐节对吗?”

我抬头,才看到那个穿运动服的alpha,脸上洋溢着笑,是那种大大咧咧而无所畏惧的笑,很有感染力。

我忍不住也冲他笑了一下:“是的,不小心迷路了。”

我总觉得这笑很熟悉,像在哪里见过,可又想不起来,这几年我的记性一直不太行,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菜谱了,我甚至还自学了调酒,所以也记了不少酒的名称和配方。但是品酒需要花时间,王瀚哲太忙了,我因此没有施展的机会。

 

 

 

 

我的本能都可以感觉得到,我和他的匹配度绝对在85%以上。

我习惯性地去摸左手的婚戒,才发现我没有带着——戴着做家务不方便,还容易在切菜洗菜的时候丢失——所以很早就不戴了,昂贵的钻戒放在它配对的盒子里——结婚时它就是从那里被拿出来的。

我刻意地和他保持距离,他也并不觉得我失礼,依然热情而坦荡地和我聊音乐。

 

他说他会弹吉他,我说我也是。我们就这样一直聊到活动地点。

 

 

 

我这次弹唱的是《26的花季》,这首也是我很早写给王瀚哲的,他还没有空听。我记得2026年的时候他送过我蓝玫瑰,那张照片被我裱在床头,那一年,他26岁。

 

 

我开始坐下弹第一个和弦的时候,才注意到那个寒兰味的alpha就在台下看着聚精会神的看着我,注意到我的目光,他冲我笑,比了个大拇指。

 

我才想起来我没有问过他名字。

 

 

这次应该不是忘了,而是我的私心。

 

 

 

 

 

我私心,他可以陪我来音乐会;我私心,他可以叫王瀚哲。

 

 

 

 

 

 

14

 

2029年11月30日

我又忘了写日记了。今天想起来,那就补一下这半个月的吧。

我没想到那天他会回来。

更没想到今天他会出现在这里。

 

 

 

那个alpha 弹的是一首英文情歌,他发音非常好听,我在台下帮忙装饰舞台,他就在台上唱。

我总感觉他唱这首歌,尤其是唱最为温柔的副歌部分的时候看着我,因为我每次无意间回头都可以对上他的目光。

 

这让我想起大学时代作为“校花”的日子。

 

 

 

“他可能是喜欢我”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我打消掉了。

他怎么可能喜欢我呢?我已经不是那个二十出头水灵的顶级omega了,我结婚了,而且已经三十多了。他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多岁。

 

我更是比谁都清楚。

他带来的熟悉感并不源于我对他的心动,而是让我想起了二十出头的王瀚哲。

 

 

 

 

 

我三十几岁了,早就不是为信息素和暧昧所冲动的年纪。而王瀚哲已经跟我结婚了,我又有什么能不知足的呢?

 

 

我礼貌谢绝了alpha与我共进晚餐的邀请。

 

 

 

 

 

我还要回去给瀚哲送晚饭。

 

工作一天了,总该吃得好一点。

 

 

 

 

 

 

-

 

等我推开房门,我居然看到王瀚哲坐在沙发上用电脑办公。

我看了一眼表,是下午五点。我已经不记得上次这个点他在家里的时候是几号了。是这个月吗?

 

我激动得不行,放下琴包就要往厨房跑。

他却一把抓住我的手,攥得我生疼,我忍不住嘶了一声。我第一次那么鲜明地感受到alpha 和omega 的力量差距。

 

他才松开我。皱着眉看我,语气带着寒意和疲惫厌烦:“你身上怎么有寒兰味。”我一时没分清那厌烦是对工作,还是对我。

 

“我去参加了音乐节,今天彩排,可能是那时候沾上了点。”

 

“哦,你们整个音乐节就你和寒兰味信息素的alpha 是吧。”

 

“……”

 

 


我沉默了一会儿,我们太久没说话,我已经忘记怎么组织语言怎么说才会让他消气。

 

 

 

以前的我是怎么让他消气的呢?

 

被他拽上床的时候我还在想这个问题。

 

 

之后他就没再给我开口的余地。

 

迷迷糊糊地,我听到他质问我戒指在哪里。


 

我才知道他以前的动作放得有多么轻。

 

 

 

 

 

-

接近下午的时候我才醒,身旁的的位置早就空了,被褥也凉透,我还以为王瀚哲回家是我的错觉。

 

我扫了一眼床头柜,上面放着一杯水和两颗药——我当然知道这是做什么的。从前没有吃的药,总也逃不了一辈子。王瀚哲忙得家都没空回,怎么会有空养小孩呢?

 

 

我把两颗药草草塞进嘴里,就灌水。一杯灌下去了,果然有一颗没咽下去。那种苦涩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口腔。

我居然不觉得很苦,而庆幸地想着:哦,放药了,王瀚哲真的回来过了。

 

 

 

 

 

 

 

 

我下楼才发现门口挂的我常用的钥匙不在——看来他是想说“出去了就不要回来”。

好了,这下不用送饭盒了。

想想王瀚哲昨天那样,今天大约是不回家了,于是我从容地提上琴包,从靠门边的地毯下面拿出备用钥匙,潇洒地出门了——他没回家那么久,怎么会知道备用钥匙这类东西呢?

 

 

走出小区我才想起来音乐节在上午,大约是泡汤了,那个寒兰味的小孩肯定挺难过的,可惜我现在对爱情没什么向往的意思。

我就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逛。我其实不太能走,腰痛,腿也是,腿上还有被掐出来的痕迹,一块青一块紫的。我努力让自己走路的姿势不那么别扭。

 

离得最近的是一家酒吧。我想也没想就进去了。

我点了杯无酒精饮品坐在最不容易引人注意的位置上。

到了傍晚的时候人渐渐多了起来。我才发现我把日记本落在琴包里了,我从头开始看这本日记,从最初的最初,从2022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余晖一寸一寸退出街道,退得那么慢,期间又停顿多次,如同一种哽咽。

我去吧台打算借支笔,把这个月的事记录一下。

 

 

 

 


我刚接过那支笔的时候,我在过去的日子里苦苦等待的人就这样随意地出现在门口。

 

 

 

 

——是王瀚哲。

 

 

 

几个高大的alpha 有说有笑地走到吧台边坐下,好像是在等人。

灯光暧昧,远远地,王瀚哲的动作只是一个剪影,我却看得清清楚楚——他招呼了一下调酒师,笑着对他说了什么,末了勾了一下他的下巴。

 

 

 

 

 

有什么东西在长久的不堪重负后终于破灭了。

 

我忽然想笑。

 

 

 


昨天的问题分外清晰地有了答案:

 

——以前我是怎么让王瀚哲消气的呢?

 

 

 

 

 

 

 

——以前王瀚哲从来不会生我的气。

 

 

 

 

 

 

太多东西爆炸一样充斥我的脑海:关于我们的过去,关于音乐节,关于他这么多次易感期究竟怎么过的……我不愿意去想,这只让我眩晕,看不清眼前的纸笔,看不清远处的人。我像什么玻璃制品,被当头一棒,蛛丝一样破裂的纹路瞬间从头到脚。

 

 

 

 

 

 

 

 

我提起琴走过吧台,听到他的朋友笑道:“你老婆不是校花吗?你就在这里……”

我听到王瀚哲的声音:“也就那样吧,匹配低贼没劲,年轻图个新鲜吧。”

我没有停步,到台上,调了一下麦克风。我注意到王瀚哲眼里的错愕,以至于揽在omega侍应生肩上的手都没来得及放下来。来不及委屈怨怼,我打量着他,只是觉得好奇又困惑:

 

 

 

 


日记里出现一万遍的那个可爱体贴又风度翩翩的男人,和他,究竟有什么关系呢?

 

 

 

 

 

 

 

 

 

我自顾自地开始弹,整个酒吧里都回荡着浪漫又活泼的情调。我开口唱的时候,台下有人吹口哨。我当然知道,S级omega的信息素只需要一点就足够吸引大多数alpha。

在家待的时间太久,我都快忘记我是谁了。

 

 

 

这一切,都滑稽到了极致。



 

 


 

“这首歌叫《26的花季》,本来是献给王先生的,”台下有人扔上来花束,大多数是玫瑰,我都捡起,笑着以作回应,“但是现在我不想要花了。”

 

 

我把所有娇嫩而鲜妍的花束扔到他面前,劈头盖脸。

 


我走过去,从舞台上俯瞰着他,虽然不想,但泪水还是落了下来:“我不想要花了,王瀚哲。我把花还你,你可以把我的七年还给我吗?”

 

 

 

 

我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想从中看出一些年轻时的痕迹。

 

这双眼睛和那个26岁的青年,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呢?

我不知道。

 

 

 

 

 

 


 

 

 

我的心就这样支离破碎。

 

 

 

 


大概我们之间——所有的甜言蜜语,山盟海誓——都不过是一盆水。

这样被泼在地上。

 

 

 

 

 

我知道它当初是好的,澄澈得和我想象中的热恋一模一样。

 

 

 

 

 

 

 

 

 

 

 

 

可现今全是泥土和垃圾,无法分离。

 

 

 

 

 

 

 

 

 

 

 

 

 

 

 

 

15

 

2029年12月

我离婚了。

从民政局出来,我就把通讯录里“王瀚哲”的名字删掉了,反正也不会再联系了。

 

大概两个匹配度几乎为0的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性格不同,性别不同,却必须被一对戒指连结在一起,本就注定了所有分歧的命运。

 

好在32岁,我终于赎回了我余下所有的七年。

 

 

 

 

我的心被一个26岁的青年偷取了一角,再没有了动心的能力。

 

 

 

 

 

 

 

 

 

 

 

 

 

 

 

 

深情如许,竟也可以走到形同陌路,分崩离析。

 

 

 

 

 

 

 

 

 

 

 

end.

 

 

 

 

 

 

 

 

 

 

 

 

 

 

 

 

 

 

 

 

 

 

 

 

 

 

 

 

 

 

 

(感谢你读到这里!我第一次单发过万!

求红心蓝手,不胜感谢!(写作不易,限流使我质壁分离)

评论莫多莫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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